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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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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處死了那個有忤逆之心的求生者後的好幾天時間裏,求生者陣營有人發現了他們隊友的失蹤,卻是沒有找到他任何的蹤跡。

這真是太奇怪了,按照你安排好的計劃,他們應該會發現廢棄大房子裏的屍體,然後從他手中的匕首和手腕的傷口推斷出他是自刎的結果。如今居然除了有傳出他失蹤的消息以外竟是無人找到他的蹤跡。

於是你特意回到了廢棄大房子裏查看,沒想到他的屍體竟消失的無影無蹤,一點血跡,一點塵埃都沒有。

奇怪,太奇怪了。你蹙眉。

好端端的,屍體怎會自己消失不見?

難不成求生者陣營早就有人發現了他的屍體,然後偷偷處理掉了。但是這也說不通,為什麽要“偷偷”處理?

那麽唯一說的通的理由就是,莊園主派人來處理過了...可是從前一向都是制造求生者自殺的假象,在未被人發現之前對屍體都不會做處理的,這次是想故意制造恐慌警告一下他們嗎?

抱著滿腔的困惑,在回房間的路上走著,思緒隨著翻飛的落葉逐漸遠去,以至於你並沒有註意到眼前突然出現一片陰影。當你如夢初醒般想要避開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於是你直直地撞入了一個寬厚、充滿檀香氣息的懷抱之中。

“當心。”

熟悉的聲音響起,是範無咎。

他為了不讓你摔倒,將你圈在了懷抱裏。驚覺你們之間此時的看起來有些太過親密的你猛地擡起頭,卻又差點撞到他的下巴。你一驚一乍的模樣也把他嚇了一跳,讓他松開了圈住你的手臂。慌忙下你向後退去,卻沒穩住身形倒了下去,還好旁邊的謝必安及時將你扶穩了。

“對不住對不住!!是我走神了沒仔細看路!你們沒事吧!”

你慌慌張張一個勁地向他們道歉,手忙腳亂的樣子活像只驚慌失措的小松鼠。

這可真是丟臉丟大發了...多大的人了居然走個路都能走神撞到人家,還差點摔倒。幸虧撞到的是他們而不是什麽陌生人,不然可就更尷尬了。

“我們怎可能有事。倒是你,沒撞疼吧?”

範無咎好笑又心疼地搖搖頭。你這小身板,怎可能會撞傷他們?不過,真的太瘦了,鐵定沒有好好吃飯,得想辦法補補。

“沒沒沒...我沒事,多謝無咎先生和必安先生!”

“看你愁色難掩的樣子,可是有什麽難解之事?”

謝必安有些擔憂地詢問你。不愧是細心的他,竟是一語道破了你走神的緣由。

“...並非什麽大事,只是有些累了。”

你自然是不敢說出“我殺了人,但是他屍體不見了”這種話的。況且若是被他們知道你竟是殺了人,還會這般親切待你嗎?能在這個莊園裏交上朋友本就是一個奢望,你終究還是不舍這份奢望被收回原點。

“若是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別忘了,我們一直都在。”

謝必安深知你的性子,不想說定是自有理由,於是也不逼著你,只是柔和地對你說出這句話。

“別老自己一個人悶著。”

範無咎有些無奈,他倒是很想知道你究竟是為什麽而心事重重但又瞞著他們不願說出口,可謝兄說過,不能將你逼緊了讓你感到驚慌,於是只好憋著。

承載著他們擔憂的目光,你的心裏泛起一陣陣難以言述的暖流,就好像高山上經年不化的皚皚白雪被初生的太陽輕輕地抱懷,心甘情願溶解於它溫柔之中。

“好。”

你向他們回以一個真誠的微笑。

“那我先走了,回見!”

在他們笑著點頭後便匆匆忙忙地離開了,淩亂的小碎步上怎麽看都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宿傘之魂二人看到你這般臉皮薄的模樣,悶悶地笑了起來。

之後連著好幾天陸續接到不少莊園主下達的密函,這實在是難得,第一次在短時間內竟是要處理掉這麽多人,原因也都大同小異,皆有了反叛之心。

如果說他們是沒組織沒預謀的,實在說不過去了。

這些求生者各自心懷鬼胎來到這個莊園裏參加比賽,如今卻又是反悔,妄想推翻整個莊園。世上哪有什麽後悔藥,自己要為自己當初的決定付出代價。

不過,若這些人真是有組織預謀的話,那麽找出領頭者也不難了。一個組織突然失去了這麽多成員,領頭者還會坐的住嗎?

這幾天你完美地處理掉了密函上那些人,除了如當初第一個求生者那般故意制造出“自殺”的假象外,也有部分已然癡傻的人。

這些癡傻的人身上沒有任何傷痕,體內也不會有內傷,看上去和受到了刺激變成傻子毫無區別。實際上是被抽離了魂魄,一個人的魂魄若是被抽離了,那空剩無用的軀殼也不會有什麽意義了。

只是抽離他人魂魄是極其耗費精力的,如果不是擔心短期內過多求生者自殺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你也是不會去抽魂的。

這天休息日,你正在桌前在兩件大氅上繡著花紋。這是準備送給必安先生和無咎先生的衣服,陸陸續續做了將近一個月,現在就差部分花紋還沒繡完。花紋選的是流雲飛鶴的樣式,別無他由,只是恰好想到了“晴空一鶴排雲上”,於是莫名覺得這個花紋會很適合他們。

手中的針線融入細膩的指尖勾勒出花紋的雛形,針尖隨嘴角含著的淺淺笑靨一來一回編織出欲展欲翔的姿態。

但窗外傳來“咕咕咕”的聲音打斷了你的思路,你刺繡的動作一抖,險些紮到手指,隨即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活計。

是莊園主派來的貓頭鷹。它歪著毛茸茸的小腦袋盯著你,晃晃它的爪子,示意你取下它腳上的東西。你揉揉那只貓頭鷹的頭,從它腳上取下一封密函和一小瓶黑色的液體,在它瘋狂的眼神暗示下,無奈地扔給它一塊肉幹,它才心滿意足地撲騰著翅膀回去覆命。

將密函打開查看,正如你所料,領頭者在短時間內失去這麽多成員已經是坐不住了,留下些許破綻,在莊園主的層層排查下,已經被查出了具體身份。

可當看到那個領頭者的名字和畫像的時候,你難以置信地揉揉眼睛,懷疑你是否眼花了,可事實證明並不是,微縮的瞳孔昭示著你的震驚。

一個監管者。

居然是監管者!?

莊園內的監管者不是誰都有資格成為的,不似求生者那般只要擁有邀請函便可來到莊園。監管者通常只有兩個途徑能來到莊園,一是需要經過嚴格的考核與身世調查,能通過的寥寥無幾;二則是受莊園主邀請或是已任監管者的推薦。

莊園主對監管者們都極好,不僅物質上的需求會盡量滿足,若是在莊園呆上了一定年限,是能夠準許休假離開莊園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的。所以,竟然有監管者在如此寬厚的待遇下起了反叛之心,特別是還聯手求生者一起居心叵測,妄想將莊園主的位置取而代之,真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難免你會如此震驚了。

這種敗類,決不能留。

只是,處理這個反叛者就沒那麽輕松了。他是監管者而並非求生者,而且是個技藝高超的弓箭手,所以他個人實力自然是不弱的,不如求生者那麽好下手,得從長計議。就連莊園主的密函上寫著“量力而行”,只怕此次行動真的不簡單了。

你面色微微凝重,捏著密函的的手指緊了緊,紙張泛起褶皺,如同滿月的表面一般曲折不堪。

據密函上顯示,這個弓箭手在每日夜晚總會徘徊於莊園後花園的廢棄大房子附近,極有可能將那個地方作為了他們組織的匯合據點。

那麽...就將他攔截在後花園處解決掉。

那瓶黑色的液體是見血封喉的劇毒,只要能讓毒混入血液之中,就能讓對方失去行動能力,比往常的毒藥更為厲害,用來以防不備之時使用。

心中暗自琢磨著條條框框,開始著手今晚的準備。

時間隨著嘀嗒的西洋鐘表流逝而去,傍晚過去,夜色逐漸籠罩莊園。

你依舊穿著和平常一樣的服飾,頭上隨意別了兩根木簪,看上去只是出門散步的樣子,沒有人會懷疑你去做其他什麽事。

今晚行事一定要小心。

去往莊園後花園途中的你暗暗提醒自己。

長長的監管者區走廊,在夜晚顯得更加陰暗。有同於無的燭光被走廊若有若無的微風拉扯得忽明忽滅,仿佛下一刻就要結束它短暫的光明,讓黑夜回歸。

或許正是因為走廊太過於陰暗,以至於你沒有及時發現接近盡頭處的兩個熟悉的身影。然而當你發現他們的時候,他們也恰好看到了你,想要避開已是來不及了,所以你只好硬著頭皮上去同他們打招呼:

“必安先生,無咎先生,夜安。”

“啊,夜安。天色已晚,姑娘這是要去何處?”

謝必安笑著向你頷首,見你走的方向與你自己的房間方向相反,頗有些疑惑地詢問。

“是這樣的,聽聞後花園的夕顏花開得正討喜,我這正要去一瞻其貌。”

你露出惜花之人特有的向往神情,仿佛真的想要去賞花。你此刻是真的佩服自己說起謊來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的樣子,簡直爐火純青。

“今晚恰好無事,可需要我們陪你一同去?”

範無咎看起來有些不放心你一個人獨自前往花園,於是主動提出陪你一同前往。若是平常的話自然是很高興他們能跟你一起去走走,只是這次情況特殊,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不...不麻煩了。必安先生和無咎先生還是早些歇息吧。”你搖搖頭,笑著婉拒了他們的好意。

“...”

“好。夜深了,姑娘也要早些回去。”

範無咎微微蹙眉,張口本想說些什麽,卻被謝必安直接打斷。被打斷後的他眼中有些驚訝,疑惑著為什麽謝必安不讓他說出口,卻是又被謝必安輕輕捏了一下手,示意他不要多言。

心中被更重要的事占據的你並沒註意到他們之間的小動作,你向他們道別後便急忙繼續前往莊園後花園。他們目送著你離開的背影,相視一眼,眼中晦暗不明,那是只有他們才讀得懂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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